第510章 老鬼来了，抓不到的人
傍晚时分，正是加利福利亚费尔法克斯县红星五金商店忙碌的时刻。
五金商店靠着优秀的口碑成为了北美洲最值得信任的商店后，扩大了经营范围。
除了五金电料外，还销售汽车用品和工业设备。
顾客们络绎不绝，店员们也忙个不停，却没有人喊累。
原因很简单，五金商店给的薪水是同类型工作的两倍，还有带薪休假，如果懂得一些中文的话，未来还能晋升为管理层。
“先生，您需要点什么？”店员看到黄皮肤黑头发的金走过来，连忙笑脸相迎。
“五号螺丝。”金指了指门外的小汽车说道：“车门上用的那种。”
“您稍等。”店员担心顾客记错了型号，亲自跑到门外查看了车门的情况，“先生，我们店里面确实有该类型的螺丝，不过我看您的车门上锈了，建议您重新上漆，正好我们的汽车维修中心有活动，上漆只需要半价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只需要螺丝，谢谢。”
见金态度坚决，推销失败的店员没有丝毫生气，笑眯眯的接过钱，递过去一根螺丝。
“先生，这种螺丝需要专门的设备安装，你可以到我们的汽车维修中心免费使用。”
他故意把免费二字说的很亮。
果然，金听到不用花钱，连忙点头：“那太好了。”
“我给您开一张票，等会您带着这张票去就可以了，那里还有免费的茶水。”店员很热情的写了张票。
拿到票回到车上，金心中一阵唏嘘：“难怪红星水电料商店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了，就连我都差点动心了。”
他开着汽车来到旁边的维修中心，那边的工作人员看到票，果然拿出一把专用扳手交给他。
“你是不是不会使用，我来帮你吧。”这时候，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年轻人从维修室里走出来，接过扳手三两下便拧好了螺丝。
“先生，您试一下。”
金拉关了车门，没有任何问题，很感激的冲着对方伸出了手：“太谢谢了。”
年轻人感到手心里多出一个纸条，眼睛微微眯起，笑了笑：“不用，服务好每一个顾客，这是我们红星五金水电料商店的宗旨。”
目送小轿车离开，年轻人冲着旁边的几个师傅喊道：“这边麻烦你们盯着点，我休息一会。”
“组长，您尽管去。”那几个身材高大的老师傅对这年轻人似乎格外的尊重。
没办法，人家是从港城总部派过来的，能够跟高层说得上话，哪里还能没有一些人情世故。
年轻人回到办公室内，关好门，拉上百叶窗，这才打开那张纸条。
只是看了一眼，他的脸色就变了。
“得赶紧把这消息通知国内。”
年轻人拿出打火机，将纸条点燃，然后取出一部商业电台，调到一个很偏僻的波段，按下了开关。
滴滴答答
无线电波跨越大洋，最终抵达了一处神秘所在。
李铁锤是从老鬼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。
“这么说，局里面派你来处理这个桉子？”李铁锤冲着风尘仆仆的老鬼递了根烟。
今天的训练刚结束，李铁锤在海里面洗个澡，正打算回去休息一下，却得知了上面突然派专员来到112的消息，于是慌忙赶了过来。
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，李铁锤也感到有些吃惊。
“是啊，局里面怀疑这次的泄密事件跟在火车上袭击你的事件是同一人所为。
考虑到我一直负责袭击事件的调查，便把我派了过来。”
老鬼说这话的时候，脸色没有任何自豪，反而浮现出一丝苦涩。
李铁锤就知道袭击事件没有进展。
果然，随后老鬼把袭击案子的进展简单讲了一遍，他们又对张全胜进行了调查，最终排除了他的嫌疑，现在已经把张全胜遣送回去了。
至于掉了脑袋的那个，老鬼亲自带人跟张全胜回了陕北进行调查，把曾经跟刘翠苗接触过的人全都筛查了一遍，却一无所获。
“那些社员们都觉得刘翠苗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，还特别勤快，得知她犯了事情之后，都很吃惊。”
“我们又向南方发布画像，要求地方上的同志帮忙追查，却没有结果。”
“只要咱们能抓住泄密的人，说不定就能顺腾摸瓜把刘翠苗的事情搞清楚。”李铁锤点点头。
只是该如何抓住这个人，却没有头绪。
“兰利既然知道新潜艇准备试航的消息，说明内部可能有人泄了秘，咱们应该从内部入手。”老鬼直截了当的说道。
李铁锤总觉得这种说法有问题，不过也没有别的思路。
“动手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，不要引起那些职工们的反感。”
“你放心吧。”
老鬼嘴上答应了下来，但是要想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嫌疑人，岂能不使用一些雷霆手段。
112厂内负责执勤的保卫干事全都被灰色中山装代替。
包括保卫科科长在内，所有知道试航消息的职工全都被控制了起来。
老鬼带人日夜不停对这些人进行盘问，使用了李铁锤的反复盘问之法，希望能撬开那些人的嘴巴，结果却很不理想。
“专员，你们对我的怀疑，就是对我的侮辱，现在你可以直接逼了我！”保卫科长被连续盘问了一天一夜，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，见老鬼还是咄咄逼人，他当时就恼火了，拍着桌子站起身。
“陈科长，我们是代表上级来问话，你什么态度。”老鬼的副手是个李铁锤不认识的年轻人，名叫周明，据说办过不少桉子，深得局里面器重，这次盘问工作中，他表现得最积极。
“我陈茂今年五十多岁了，当年组织上需要我来到这里工作，我义无反顾离开即将结婚的对象，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。我一辈子没有结婚，把整个人生都献给了基地，现在你们竟然怀疑我！”保卫科科长的嘴角抖搐，声音也颤抖了起来。
“啪！”
周明猛地一拍桌子：“反了你啊，你以为自己有点功劳，就能跟我们对抗，你要是再不老实....”
这时候，一道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打断了周明：“行了，已经问了两天两夜，我看陈茂同志暂时没有什么嫌疑，让他回去休息吧。”
周明被人打断了，当时就要发火。
“周明，听李顾问的。”老鬼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组长....”周明有些不愿意。
“周明，这是我的命令！”老鬼板起脸。
“是...”周明虽不甘心，此时却只能狠狠的瞪了陈茂一眼，宣布盘问结束。
李铁锤亲自把陈茂送到了房间内：“你先休息一下，我去通知医生来为你检查身体。”
“不用了，李顾问，我的身体没事儿，就是心里憋屈。”陈茂躺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。
李铁锤沉默片刻，说道：“你放心，事情早晚会调查清楚的。”
“希望吧....”看到李铁锤转身要走，陈茂小声说道：“李顾问，这次多谢你了。”
李铁锤好像没有听到一样，关上了门。
看到基地内职工们脸上都挂着淡淡的怒意，李铁锤快步来到老鬼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，等里面有了回应后，推开了门。
“老鬼，照你们这么搞下去，基地内肯定得出大事。”李铁锤看到老鬼递过来烟，摆了摆手拒绝了。
老鬼明白李铁锤对调查组的工作方式不满，尴尬的收回手，笑着说道：“周明年轻气盛，我已经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，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了。”
“不过调查还要继续下去，要是抓不到那个人，我们绝对不会罢手。”
李铁锤也明白老鬼的为难之处。
那人能隐藏那么久，必然有过人之处，要想把他找出来，不动用点特殊手段恐怕不行。
只是基地的职工们为了潜艇事业，付出了无数艰辛，现在却要被盘问，心中肯定不好受。
这是一个僵局。
“也许.....那人不是基地内部的人！”李铁锤的脑海里划过一道亮光，突然说道。
“这，这怎么可能，这是个封闭的基地，再说了远征6号试航的消息，在基地内也是绝密消息，外人如何知道？”老鬼瞪大眼。
“应该还有别的路子....”
李铁锤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一点头绪，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，背着手在办公室内走了走去，
砰！
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周明兴奋的跑进来，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李铁锤，随后冲着老鬼敬了礼：“组长，我已经抓到了嫌疑人。”
“什么？快说说是怎么回事！”老鬼也激动了起来。
周明笑着说道：“刚才我对维护车间几个职工进行审问的时候，依然坚持了老办法，并没有像某些人那么心软，这一番盘问下来，还真击溃了一个年轻工人的心理防线，据他交代，设备车间的技术员韩春有嫌疑。”
李铁锤听到这个，皱起眉头：“这个工人的口供可靠吗？”
“怎么，李顾问，现在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，你难道还要怀疑我的能力吗？”周明自打进到112厂就对李铁锤不满。
在划定嫌疑人范围的时候，李铁锤和白教授等来自909基地的专家被排除在外。
他们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112厂，等着调查小组把嫌疑人抓出来。
谁承想，李铁锤却仗着自己是局里面的人，对调查指手画脚，甚至还建议不要影响潜艇兵们的训练。
最关键的是老鬼竟然事事都听李铁锤的。
要知道，周明一直非常崇拜老鬼，这次前来调查，也是他得知老鬼担任专员后，主动请缨过来。
“这次的罪名太大了，我觉得咱们应该谨慎一点。”李铁锤并没有立即周明，而是扭头看向老鬼。
他的意思很明显，老鬼才是专员，具备最终决定权。
老鬼摸了摸下巴，沉思片刻说道：“我也觉得应该谨慎一些，这么着，我们再去对那个工人进行盘问，等盘问结果出来之后，再做决定。”
他看向周明说道：“小周，你去盯着韩春，切记没有我的命令，不要动手抓人。”
要知道一旦抓人，就意味着罪名确凿，就算将来洗脱了嫌疑，对方也会一辈子背上坏名声。
所以局里面一向采取大胆监控，小心抓人的行事作风。
“组长，这还有什么可审问的，那人已经指控韩春了。”周明见老鬼再次采取了李铁锤的建议，当时就着急了。
“不用多说了，按照命令行事！”老鬼板起脸。
“是！”周明不情愿的敬了礼，带着几个灰色中山装朝着设备车间奔去。
李铁锤和老鬼则再次提审了那位维护车间的工人。
工人名叫刘大壮，原是京城一家机械厂的工人，五年前跟着几个工友一起报名，来到了112厂。
112厂需要大量的普通工人来维持日常运行，所以像刘大壮这样的工人在厂里面也不算是少数。
“二十五岁，高中文化水平，三代贫民出身....”李铁锤翻阅了一遍刘大壮的档案，没有看出什么问题。
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大壮，问道：“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。”
“领导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，我可是句句都是实话，韩春那家伙就是迪特，你们赶紧去抓人啊，千万不能让他跑了。”刘大壮一双绿豆眼眨巴眨巴，看上去就不老实。
“让你重复一遍，你哪那么多问题。”
见老鬼发火了，刘大壮不得不低着头说道：“那是十几天前的事情，那阵子我吃坏了肚子，半夜经常需要往茅厕跑。
那天晚上我刚出宿舍，就看到沙滩上站着一个人，他正拿着手电筒朝着海面上发信号呢！
我当时认出那人是韩春，想报告给保卫科，结果一眨眼，韩春就不见了身影。”
“你后来为什么不报告？”老鬼问。
“我没证据啊，要是保卫科调查不出来什么，我岂不是白白结下一个仇家。”
刘大壮说着话，抬起头：“后来发生了这事儿，我才意识到韩春竟然跟国外有关系，于是就勇敢的站了出来。”
刘大壮的口供合情合理，老鬼看看李铁锤：“也许真是韩春干的。”
李铁锤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，拿起了韩春的档案看了两眼，问道：“刘大壮，你跟韩春来自同一家工厂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