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8章 归一者！
“这里竟然还有活物能发出自然声脉。”墨老有些惊讶，“看来镇音石的力量也不是绝对的。”
李默蹲下身，对着小老鼠伸出手。小老鼠犹豫了一下，慢慢爬到他的掌心。李默轻轻抚摸着它的背，将一丝起源之核的力量注入它的体内。小老鼠身上的声纹顿时变得明亮起来，它吱吱叫了两声，突然朝着牢房顶部的通风口窜了上去。
“它会帮我们的。”李默微笑着说，“所有生命都向往自由的声音，这座城市里一定还有很多像它一样的存在。”
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。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，但眼睛却异常明亮，脖颈上没有戴调音环。老者看着李默手中的风语齿轮，突然激动地颤抖起来：“风语者的信物……你是风语者的后人？”
“我是李默，我父亲是李长风。”李默站起身，“您认识我父亲？”
老者的眼中泛起泪光：“我是‘守音人’的最后一员，当年你父亲带着风语齿轮来这里试图唤醒大家，却被归一者的后人关进了调音塔的顶层。我们这些试图帮助他的人，要么被处死，要么被流放……”
“我父亲还活着？”李默激动地抓住老者的手。
老者叹了口气：“他被关在塔顶的‘静音室’里，那里的镇音石力量最强，任何声脉都无法传递。不过你父亲在被抓前，曾交给我一样东西，说如果有一天他的后人来到这里，就把这个交给你。”
老者说着，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小盒子，递给李默。李默颤抖着接过，缓缓打开，里面是一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晶体。“这是？”李默疑惑地问。老者解释道：“这是‘音灵晶’，拥有强大的声脉力量，能短暂破除镇音石的束缚。但要进入‘静音室’，还得通过重重守卫。”这时，小老鼠从通风口返回，吱吱叫着，似乎带来了什么消息。李默将起源之核的力量再次注入它体内，竟听懂了它的意思。原来，小老鼠联络了城里其他活物，它们愿意帮忙分散守卫的注意力。李默握紧风语齿轮，眼中满是坚定：“我要去救我父亲。”老者点点头，“我也随你一同前往，多年前未能帮到你父亲，这次定要助你成功。”于是，李默带着音灵晶，和老者在小老鼠等活物的协助下，朝着调音塔顶层的“静音室”进发。
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，打开木盒，里面是半块破碎的声纹玉。李默认出，这与自己重剑剑柄上镶嵌的另一半正好吻合。当两半声纹玉合在一起时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，一道古老的声纹从玉中浮现，在空中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图，正是调音塔的内部结构。
“这是‘共鸣玉’，能指引你找到静音室的位置。”老者的声音压低了些，“塔顶的镇音石由归一者的现任继承者‘统音者’亲自看守，他的力量非常强大，而且他能完全操控镇音石的力量。”
小老鼠突然从通风口窜了回来，嘴里叼着一把小巧的钥匙。老者接过钥匙打开牢门：“快走吧，我会想办法引开守卫。记住，只有让所有被压制的声脉同时共鸣，才能彻底摧毁镇音石。”
李默三人跟着共鸣玉指引的方向穿过调音塔的走廊。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管道，里面流淌着被压缩的声脉，发出沉闷的嗡嗡声。阿蛮好奇地伸手触摸墙壁，那些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，里面的声脉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。
“小心点，这些是被收集起来的‘杂音’。”墨老提醒道，“统音者把它们压缩在这里，用来增强镇音石的力量。”
走到三楼时，他们遇到了一群巡逻的调音卫。阿蛮刚想举起荷叶，李默突然按住她的手：“等等，试试这个。”
他取出风语齿轮，轻轻转动。齿轮发出的声浪与周围管道里的“杂音”产生了共鸣，那些被压缩的声脉突然冲破管道，化作一道道彩色的光带缠绕在调音卫身上。调音卫们身上的规整声纹在光带的冲击下开始瓦解，他们痛苦地捂住耳朵，脖颈上的调音环发出刺耳的碎裂声。
“这是……我们自己的声音？”一个调音卫颤抖着说，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。
“每个人的声脉都是独一无二的，不该被压制。”李默收起齿轮，“你们可以选择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或者继续做统音者的傀儡。”
那些调音卫面面相觑，其中一个突然摘下脖子上的调音环，他的声脉立刻像挣脱束缚的鸟儿般欢快地跳动起来。有了第一个，其他人也纷纷效仿，很快，整层楼都回荡着各种不同的声浪，像是一首刚刚苏醒的交响曲。
“我们带你们去塔顶！”那个最先摘下调音环的守卫说道，“统音者把我们的家人都关在静音室周围，用他们的声脉来喂养镇音石。我们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！”
在调音卫的带领下，他们顺利来到了塔顶的控制室。统音者正站在镇音石前，他穿着与雕像上一模一样的长袍，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银色面具。
“风语者的后人，你终于来了。”统音者的声音像是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，没有任何情绪，“你以为凭这些被污染的声脉就能动摇秩序吗？”
“真正的污染是你对声音的囚禁。”李默举起重剑，归墟图景与起源之核的光芒在他身后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翼，“秩序不是消除差异，而是让所有差异和谐共存。”
统音者冷笑一声，挥手催动镇音石。紫色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，李默等人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，身上的声脉几乎要被压制回去。阿蛮怀里的珍珠发出焦急的鸣叫，墨老的竹杖则剧烈地颤抖起来，杖上的花苞纷纷绽放，吐出一道道抵抗的声浪。
“看看你们周围吧，这些所谓的‘杂音’不过是混乱的根源。”统音者指着控制室周围的牢房，里面关押着许多老人和孩子，他们的声脉正被镇音石不断吸收，“只有消除他们，才能让世界回归真正的秩序。”
“你错了！”李默突然将重剑插入地面，起源之核的光芒顺着剑刃注入控制室的地基，“真正的力量，来自于包容所有声音的共鸣！”
他的话音刚落，整个调音塔突然剧烈震动起来。那些之前被解放的调音卫、裂谷里的“杂音”、甚至连秩序之城街道上那些刚刚摘下调音环的人们，他们的声脉都在这一刻与李默的声脉产生了共鸣。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统音者惊恐地看着镇音石上出现的裂痕，紫色的光芒正在迅速消退，“镇音石在吸收这些声脉……不，是这些声脉在净化它！”
牢房里的人们也纷纷站起来，他们的声脉与外面的声浪汇聚成一道洪流，顺着镇音石的裂痕涌入其中。紫色的晶石渐渐变得透明，最终化作一道纯净的白光冲天而起，在秩序之城的上空炸开，化作无数道彩色的声纹洒向大地。
统音者的面具在白光中碎裂，露出一张年轻而迷茫的脸。他看着周围欢呼的人们，感受着自己体内从未有过的、自由跳动的声脉，突然跪坐在地，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哭声。这哭声里没有悲伤，只有解脱。
李默走到静音室前，用共鸣玉打开了门。父亲李长风正坐在里面，虽然头发已经花白，但眼神依然明亮。他看到李默手中的重剑和完整的风语齿轮，欣慰地笑了：“我就知道，你一定会明白共鸣的真正意义。”
“父亲，我们做到了。”李默扶起父亲，父子俩的声脉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
走出调音塔时，整个秩序之城都变了模样。灰色的建筑上绽放出彩色的声纹，街道上的人们脸上露出了各异的表情，他们的笑声、谈话声、歌声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了一首无比动听的交响乐。雷音化身的石柱声脉顺着光河传到了这里，与城市的声浪产生了共鸣，广场上“归一者”的雕像渐渐被新的声纹覆盖，变成了一座由无数不同声脉交织而成的纪念碑。
阿蛮的荷叶里，珍珠们正与一群孩子手中的风铃一起唱歌。墨老的竹杖上开满了鲜花，每一朵花里都藏着一个新的音符。李长风拍着李默的肩膀，指向远方：“看到了吗？这才是声音本该有的样子。但还有更多的地方，声音依然被囚禁着。”
李默看向手中的风语齿轮，齿轮上的地图又浮现出了新的终点。他握紧重剑，剑身上的归墟图景与起源之核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
“那我们就继续上路。”李默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，“让包容的共鸣，响彻每一个角落。”
风语齿轮发出清脆的转动声，像是在应和他的话。光河上的白船再次起航，载着他们驶向新的旅程。这一次，船后跟着无数道不同的声纹，像是一条彩色的河流，在天地间缓缓流淌。旅程，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