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9章 凶案，伦敦局高层玛格丽特总监，约克郡开膛手
这年月的伦敦下午三点跟黄昏差不了太多，能见度都不怎么样，整个城市就像是被包裹在从天而降的灰尘之中。
这烟尘并不是凭空产生，而是来自远处的大烟囱。
这些烟囱就像是一杆杆旗帜，彰显着约翰牛家的富足和强大。
一想到自家的旗帜曾经飘扬在全世界，那些呼吸着刺鼻烟尘的工人们立马骄傲的扬起了脑袋。
李铁锤却没这种爱好，不自觉的想要屏住呼吸。
福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自东方的客人已经不耐烦了，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那具女尸。
为什么很确定是女尸呢？
因为她的脑袋就像是一个被打翻的涨了豆腐脑的瓷碗，瓷碗已经碎裂，红的白的洒了一地。
那件旧的华丽的衣裙也被撩开了，一片狼藉不堪。
“怎么，你认识她？”虽然这女人的穿着很明显不是正经女人，出于对女尸的尊重，李爱国没有用“老相好”这个词语。
福尔摇摇头：“不认识。”
苏茗倩也觉得福尔像是个正派年轻人，不可能跟这种女人拉上关系，好奇的问道：“你就是个巡街的，这里不是你的辖区，你为什么不去通知别人。”
“因为.....我见过类似的案子。”
李爱国感觉到福尔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，正准备询问。
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“快，就在前面，我第一个发现的，能拿到赏金吧？”
“哒~哒~哒~”
大街上，一连串的脚步声突然响起，由远而近。
李铁锤和福尔不约而同的望去......紧接着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带着一群身穿深色制服的伯比出现在了街道口。
这些人看到李铁锤几人，立马从腰间抽出了手枪，乌黑的枪口子对准了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，这里是案发现场。”
“千万别动，这是总局的警探！”福尔担心东方人冲动，小声嘀咕了一句，然后高高举起手：“我是附近分局的巡逻组长，刚才路过这里，发现这案子跟以前几个案子很相似，就多看了两眼。这两位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证件呢！”一个警探喊道。
“不用了，我认识你。”
“苏格兰场的优秀毕业生，原约克郡总局的高级警探，福尔先生。”
出现在现场后，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此时朝着这边走来。
这女人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，身上却穿着象征着副助理总监的制服，除了制服外，浑身没有佩戴任何饰品，走起路来也是一阵风。
“啪嗒”李铁锤点上根烟，原来两人是老相识啊。
“小心点，她是玛格丽特总监，脾气不大好....”
福尔没想到李铁锤在被枪口子瞄准的情况下，还敢如此大胆，想要拦住他，玛格丽特已经到了跟前。
“不过她应该不会注意到你。”
玛格丽特的眼睛总是紧盯着重要的物件，现在的闲杂人等，压根不在她的视野中。
也难怪了，年轻轻轻就能当上伦敦总局的三把手，苏格兰场传闻，她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女。
事情跟福尔预料的一样，玛格丽特现在眼中只有一个半事物，一个是那具女尸，另外半个就是福尔。
福尔接触到玛格丽特的目光，立刻站起来，并恭敬的微欠起身子。
.....而此时的李铁锤....他依然站在旁边悠闲的抽着烟。
这倒不是他想在伦敦局高层面前还表现出一副高冷且不尊敬的态度，而是因为他总觉得这具女尸有点熟悉。
也不是他认识女尸，而是好像在前世听说过类似的奇闻。
“福尔先生，当年你因为这案子被调职，怎么，现在还没吸取教训吗？”玛格丽特看着福尔微微眯起眼。
福尔尴尬的笑笑：“是我一个朋友发现了这具尸体，只是路过而已，我们马上就走。”
三人转过身就要走，玛格丽特突然又喊住了他们。
“福尔....发生在利兹南部的第一个案子，还有发生在利兹北部的第二个案子，都是你最先抵达现场的吧，你还亲自解剖过两名受害人的尸体，是对这具尸体有什么看法？”
“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....你知道的，我被禁止接触这件案子.....”
福尔愣了一下，想要拒绝，但是眼神盯在那具尸体上再也挪不开了。
“跟那两个受害人一样，尸体没有移动过，尸体所在的地方是第一犯罪现场。
受害人死于遭遇头部的连续重击造成的头部粉碎性骨折和颅内出血。
受害人伤口源在额头上方，遭遇凶手正面砸击。”
说到这里，福尔犹豫了片刻，这才咬咬牙掀起了裙子，沉声说道：“受害人受到了侵犯和虐待，凶手似乎是为了泄愤，还故意撩开她们的裙子....。”
“可以说，这具尸体跟我亲自解剖过的两具尸体情况类似，这是.....”
福尔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，没有接着说下去。
玛格丽特戴上手套举止优雅的检查了尸体，接话道：“这是约克郡开膛手的作品。”
约克郡开膛手
听到这个名字，李铁锤稍稍愣了下，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没想到，刚来到伦敦就碰到了连环杀人魔。
不过倒也不奇怪，在这种环境下，正常人也得被憋疯，更何况那些心理本就不正常的人。
此时玛格丽特和福尔的对话依然在继续。
“这是第几具尸体了？”
“第八具。”玛格丽特神情平静。
“.....你们竟然没能阻止他？”
“我们连他的画像都没有，怎么阻止？”玛格丽特的神情依然平静，语气却有点凝重了。
此时尸检官已经抵达现场，带着几个助手开始检查尸体。
“跟前几具尸体一样，没什么新鲜的玩意。”
“带回去吧。”玛格丽特有些失望了，没有新情况就意味着没有线索。
这时候，玛格丽特看到站在福尔身旁那个东方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你有什么发现吗？”
要是在以往，玛格丽特是不屑于跟这种平民讲话的。
只是这案子已经引起了恐慌，连议会里那帮老东西也着急了。
玛格丽特的压力着实有点大。
“我？”
“就是你。”
“我是谁？”
“.....”
李铁锤抽口烟：“女士，在向别人提问题的时候，是不是应该先介绍自己的身份，然后再问清楚别人的身份，这样才算是有礼貌。”
玛格丽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。
跟在后面的几个高级督察忍不住摸出手绢擦擦汗水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同玛格丽特讲话。
有几个甚至已经给身后的伯比使眼色了，等会争取第一个动手，好在玛格丽特面前留下好印象。
只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，玛格丽特在沉默了片刻后，非但没生气，反而歉意的向李铁锤点点头：“抱歉，是我失礼了。我的名字是玛格丽特，请问你叫什么名字，东方人？”
“李铁锤。”
玛格丽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古怪，不过也没在意，东方人的名字都特别古怪。
“你有什么看法？”
李铁锤看了玛格丽特一眼，又给福尔使了个眼色说道：“帮忙把苏茗倩带到远处。”
苏茗倩身为一个大学生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，早就有点受不了，在福尔的引导下，走出了巷子。
她扭头看了李铁锤一眼，此时的李铁锤被整个笼罩在巷子的阴影中。
玛格丽特见李铁锤磨磨蹭蹭，耐心逐渐耗尽了，冷声说道：“你最好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。”
“请有点耐心，美丽的女士。”
李铁锤说着话，指了指女尸的裙子下面：“检尸官，麻烦你再检查一下，我怀疑这个女人没有受过侵犯。”
“这不可能！”检尸官是个大嗓门的家伙，声音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：“我们已经检查过了，非常确定女尸受到侵犯，还残留了某种液体呢。”
李铁锤笑了：“你不检查，怎么知道呢？”
检尸官感觉到自己的专业受到了侮辱，还想要辩解，玛格丽特冷声说道：“现在马上检查！”
“是！”
检尸官是专业人士，转过身从汽车上取来了一个玻璃棒子和一根试管。
试管里是淡黄色液体，检尸官取了样，把玻璃棒子在试管里搅拌了一下。
“你看，试剂变蓝了，这说明女尸受到侵犯。”
李铁锤淡淡的说了一句：“这女人是站街女吧，为什么这液体不是她上一个顾客留下来的？难道说你们能验证这液体属于某个具体的人吗？”
此话一出，检尸官的脸色难看起来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我们只能根据类似的反应确定该液体的存在，无法证实是否属于同一个人。”
玛格丽特的神情严肃起来：
“你们对前八具尸体也是根据这种毫无用处的试剂，做了相同的判断？”
“是....”
玛格丽特的脸色此时已经寒若冰霜，本来就鼓囊囊的胸脯子凭空增加了一大半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才压抑住心中的愤怒。
“现在，你马上回去检查那几具女尸，重新确定她是否受到了侵犯！”
“是....”
检尸官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，招呼手下转过身飞奔而去。
啪嗒。
李铁锤刚拿出烟，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打火机。
玛格丽特帮他点上烟，好奇的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这液体不是凶手留下来的？”
李铁锤抽口烟，在巷子里走了两步，突然扭头看向玛格丽特和福尔：“你们想过没有，约克郡开膛手为什么要杀这些女人。”
福尔举了举手：“当初我们分析过，他是个色魔，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，所以对这些站街女下手，一个不小心才弄死了他们。”
“只因为这点原因，至于杀人吗？”李铁锤眯起眼说道：“要知道，杀人其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，特别是光天化日下杀人，要避开路人，搞不好衣服上还会沾上血渍，衣服太贵了。”
李铁锤转过身指向站在阳光下的苏茗倩：“如果真是色魔的话，他为何要对站街女下手，而不选择那种学院里的女孩子，不是更加漂亮吗？”
“这....”福尔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了。
他当初作为第一个承办此案的伯比，也曾分析过这个问题，理由特别充足：此人是个变态的色魔，特别喜欢站街女，才会下手。
但是，现在站街女是否受过侵犯存在疑问，这种猜想也站不住脚了。
玛格丽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脸色微微一变：“难怪我们调查了那么多有强干前科的人都没能查出来，原来.....我们当初选择的方向是错误的。”
玛格丽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，追问道：“你觉得这人为何会惨害站街女。”
李铁锤抽口烟，烟雾遮掩了他的面孔。
“爱，只有爱才会引来仇恨。”
“爱？”玛格丽特皱起眉头，她实在难以理解人类这种莫名的情感。
对于一个私生女来说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，不存在爱。
福尔的脸色却已经凝重了起来：“极度的爱，可以引来极度的仇恨。
这么说，凶手可能爱上了一个站街女，然后被站街女背叛了，所以才会因爱生恨，迁怒于这些站街女。
这也能解释，他为什么没侵犯那些站街女，却要扯开他们的裙子，这是对她们的羞辱。”
“你这种说法有点意思....”李铁锤突然迈过泥泞的血渍，戴上手套，俯下身，将站街女的裙子拉上，问道：“你们是如何判断这个女人是个站街女的？”
此话一出，玛格丽特和福尔都面面相觑了起来。
“这很简单，你看，一般只有站街女穿这种蓬蓬裙，便于客人把手伸进去。”福尔指着女尸说道。
“这么说，穿蓬蓬裙的都是站街女了？我记得你们这边上流社会开舞会的时候，那些贵妇人也都是穿蓬蓬裙吧？”
“这...”福尔呆愣在了原地。
玛格丽特眯起眼睛说道：“你的意思是....凶手针对的并不是站街女，而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，企图勾引男人的女人。”
“啪啪啪！”李铁锤脱掉手套鼓鼓掌：“福尔，这位漂亮的女士能接替你调查这件案子，你不用觉得委屈。”
“我很不喜欢你的语气，也很不喜欢你这个人。”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对这个东方人已经够宽容了，当时便皱起了眉头。
“我又不是英镑，哪能让人人都喜欢呢....哦....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，我们要回去了。”李铁锤摆了摆手。
该提示的已经提示了，他们能不能提前抓到那个那个凶手，就看他们的运气了。
李铁锤可没心情在这里浪费时间。
玛格丽特看着他的背影，脸色变了几变，最终还是咬咬牙拦住了他。
“先生，你因涉嫌逗留在犯罪现场，我怀疑你跟桉子有关系，现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。”